從OpenAI裸辭創業,這對兄妹做出一個萬億獨角獸
成立四年,估值破萬億,一對從OpenAI辭職創業的兄妹,又做出一個AI傳奇。
這兩天,一家被投資圈成為“扎克伯格銀行圈”的投資機構Iconiq Capital領投了一家AI獨角獸Anthropic,后者有望籌資5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359億元),預計估值將提升至170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1.22萬億元)。這也就意味著,在估值300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2.15萬億元)的OpenAI以及估值400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2.87萬億元)的Space X之外,AI界又誕生了一個估值萬億的獨角獸。
2020年底,OpenAI研究副總裁Dario Amodei(達里奧·阿莫迪)與妹妹Daniela Amodei(丹妮拉·阿莫迪)遞交辭呈,帶著其他幾個OpenAI離職的骨干,在舊金山自家后院搭起帳篷,寫下新公司名稱:Anthropic。兩年后,他們推出的Claude系列模型以20萬token長窗口和“憲法式”安全對齊打開差異化切口...
與OpenAI側重C端訂閱、DeepSeek主打開源低價不同,Anthropic把SOC 2、HIPAA、GDPR等合規能力打包成企業級“安全即服務”,以高客單價鎖定金融、醫療、政務等高信任場景,為AI安全與商業化的平衡提供了另一條可驗證的路徑。從追隨者到引領者,這個新晉“萬億俱樂部”的獨角獸,或許是今年AI界的“最強黑馬”。
再融359億
又一個萬億獨角獸,在AI界誕生了。
近日,由美國投資機構Iconiq Capital領投的最新一輪融資中,美國AI獨角獸Anthropic有望籌得5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359億元),預計估值將提升至1700億美元(約合人民幣1.22萬億元)。僅次于OpenAI3000億美元的估值,和SpaceX4000億美元的估值。
而距離這家最新加入“萬億俱樂部”的獨角獸上次融資,才過去不到半年的時間。
就在今年3月,Anthropic獲得了由Lightspeed Venture Partners領投的35億美元融資,此外還有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、Cisco Investments等一眾新老投資方參與。彼時,Anthropic的估值達到了615億美元,也就是說,短短半年時間,這家AI公司的估值已經翻了接近3倍。
主導這次投資的Iconiq Capital更是大有來頭。
ICONIQ Capital成立于2011年,由前摩根士丹利私人財富管理部門的四位人士——Divesh Makan、Chad Boeding、Michael Anders和Will Griffith——共同創辦,總部設于舊金山。
創始人之一Makan更是與Facebook創始人扎克伯格是好友,兩人相識于2004年,當時仍在哈佛就讀的扎克伯格通過同學結識Makan,后者在摩根士丹利負責高凈值客戶業務,兩人因對科技與金融交叉領域的共同興趣保持聯系。2008年Facebook聘請摩根士丹利擔任IPO主承銷商之一,Makan深度參與,進一步鞏固了與扎克伯格及其核心團隊的信任關系。ICONIQ的初始客戶即包括扎克伯格、達斯汀·莫斯科維茨、雪莉·桑德伯格等Facebook早期高管,此后逐步擴展至Twitter創始人Jack Dorsey、LinkedIn聯合創始人Reid Hoffman等硅谷核心圈層。
ICONIQ的核心業務分為三大板塊:一是為超級富豪提供家族辦公室服務,涵蓋稅務籌劃、信托架構、不動產及藝術品配置;二是私募股權直接投資,通過自有資金與聯合基金對未上市企業進行中后期投資;三是公開市場與對沖基金配置,管理流動性資產。其資金來源以超高凈值個人、家族信托、大學捐贈基金及主權財富基金為主,截至2024年一季度管理規模約800億美元,其中直投基金規模約120億美元。
在直投領域,ICONIQ的策略以“數據驅動的基礎設施”和“企業級SaaS”為主線。早期代表性項目包括:2012年參與Workday的F輪融資,2013年領投ServiceNow的二級市場PIPE,2015年通過Growth Fund I進入Snowflake B輪并持續跟投至Pre-IPO,賬面回報倍數約30倍。此后基金逐步加大網絡安全、金融科技及開發者工具賽道布局,投資組合涵蓋Datadog、CrowdStrike、Coinbase、Robinhood、Canva、Figma、Stripe、Databricks、Discord等120余家公司。其中對Canva的投資始于2016年C輪,持股比例約3%,2021年二級市場部分退出時實現10倍回報;對Figma的投資始于2019年D輪,2022年Adobe宣布以200億美元收購,后因監管終止交易,ICONIQ保留股權至今,按最新估值賬面收益約6倍。
ICONIQ在二級市場亦保持活躍,其對沖基金ICONIQ Capital Partners成立于2014年,采用多頭策略,重點持倉包括微軟、亞馬遜、英偉達及特斯拉。2020-2022年期間,基金年化收益率為18.7%,顯著跑贏納斯達克指數。此外,公司自2021年起通過ICONIQ Strategic Partners基金布局Web3與AI基礎設施,已投資Circle、Alchemy、Anthropic、Scale AI等項目,其中Anthropic B輪投資金額約1.5億美元,占股2%,按最新估值浮盈約4倍。
組織架構方面,ICONIQ全球員工約180人,投資團隊按行業垂直劃分,合伙人平均任職年限超過9年。公司不對外募資,所有資金來自現有客戶及長期合作機構,LP構成包括卡塔爾投資局、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(GIC)、普林斯頓大學捐贈基金等。退出渠道以IPO為主,2021-2023年累計通過上市退出項目28個,包括Snowflake、Airbnb、Coinbase、GitLab等,合計回收現金約75億美元。
從OpenAI裸辭創業的兄妹
“做一個善良的AI”這是Anthropic創立的初心。
Anthropic的靈魂人物,是一對兄妹,哥哥達里奧·阿莫迪和妹妹丹妮拉·阿莫迪。上世紀70年代,他們的父母從意大利移居舊金山。達里奧·阿莫迪出生于1983年,妹妹丹妮拉比他小四歲。父親Riccardo是來自厄爾巴島附近小鎮的皮革工匠,不幸患病離世。母親是芝加哥出生的美籍猶太人,在圖書館做項目經理。
阿莫迪在上大學的時候曾經想成為一個理論物理學家,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學科似乎是一個與現實世界相隔甚遠的“象牙塔”。他更想做的是“推動社會進步、幫助人類”的事情。因此一位物理系教授開始研究人腦的時候,阿莫迪感到了濃烈的興趣。他也開始閱讀美國著名未來學家Ray Kurzweil關于“非線性技術飛躍”的著作。后來,阿莫迪在普林斯頓完成了一篇獲獎的計算生物學博士論文。
2014年,阿莫迪加入了百度公司的美國研究實驗室。在吳恩達的指導下,阿莫迪開始理解計算能力和數據量的大幅增加如何產生質的飛躍。
當時一位叫山姆·奧特曼的創業者找到阿莫迪,說他們正在做一家安全、開放構建AGI的創業公司,在參加了后來被稱為“AI傳奇”的Rosewood酒店晚宴后,阿莫迪對這個項目表示“無感”。比起AI研究者的聚會,阿莫迪更覺得這場晚宴像是科技高管和風投推杯換盞的社交。
不過幾個月后,當OpenAI作為非營利公司成立,聲明目標是推進AI發展,使其“最有可能造福整個人類,不受創造財務回報需求的約束”。阿莫迪看到了這個公司在AI人才圈子的影響力,這其中就包括很多他在谷歌的老同事,于是乎阿莫迪也加入了OpenAI團隊。
之后,阿莫迪的妹妹丹妮拉也加入了OpenAI,大學英語專業的丹妮拉曾經在海外NGO和政府工作了多年,最終回到灣區。隨著GPT-2的開發這對兄妹也走上了命運的轉折點。
在發布了引爆全球的完整模型后,OpenAI為了獲取資金擴大了和微軟的合作,成了一個盈利性的子公司,不過這個時候阿莫迪對于“AI倫理與安全”的擔憂卻放大了,這也是阿莫迪最終和妹妹以及其他五位OpenAI的員工離開團隊的主要原因。
Anthropic,這個名字直譯為“與人類相關”的AI公司,從這個命名就可以看出公司的價值觀。
最初小分隊離開OpenAI后,在阿莫迪的后院支起一個搭帳篷并且討論他們的創業構想,當時習慣疫情肆虐,那晚大雨傾盆,這個萬億獨角獸的故事也就此拉開帷幕。
很有趣的是,Anthropic最初的資金與EA(有效利他主義)相關組織脫不開關系,EA人士熱衷于動物權利、氣候變化以及AI可能對人類構成威脅等特定方面的研究和活動,Anthropic種子輪的主要投資者是EA支持者Jaan Tallinn,這位愛沙尼亞工程師因創建Skype和Kazaa賺得數十億美元,并將資金和精力投入一系列AI安全組織,另一位早期投資者是Facebook聯合創始人達斯汀·莫斯科維茨,他也是EA的大力支持者。
就這樣,這對懷揣著“想幫助人類社會做點事”的烏托邦式理想的兄妹,從EA人士的啟動資金,逐漸成長成了萬億的獨角獸。
安全地通往AGI
提起Anthropic,可能很多人并不熟悉,不過要說公司旗下最出名的產品——Claude,幾乎是無人不曉的。
Claude是Anthropic推出的旗艦大模型家族,按能力梯度分為Haiku、Sonnet、Opus三檔,最新版本Claude 3.7 Sonnet已上線。它在20萬token的上下文窗口內可同時完成“秒回”與“深度推理”:對“現在幾點”式問題即時作答,對復雜任務則啟用“擴展思考”模式,在研究生級推理基準中拿到78.2%的準確率,領先于GPT-4同期水平。
代碼場景是Claude的殺手锏——SWE-bench測試中,Claude 3.7以70.3%的成績壓倒OpenAI o1與DeepSeek R1;配套的命令行工具Claude Code可直接接管整庫重構、PR審核與CI/CD排錯,四個月就吸引11萬開發者。此外,Claude把“憲法AI”寫進模型基因:當請求觸及倫理紅線時,它會先引用“憲法”條文再禮貌拒絕,幻覺率顯著低于RLHF路線的競品。
商業化上,Anthropic不走“免費增值”老路,而是把賭注全部押在B端:按token計價的API、月付20美元起的Claude Pro、以及200美元/月的Claude Code不限量套餐共同貢獻了75%的營收;面向千人以上企業的Claude Team則按席位訂閱,續費率高達92%。
與OpenAI和DeepSeek相比,Claude的商業化路徑呈現出“安全溢價+開發者縱深+企業閉環”的三重獨特氣質。
OpenAI靠ChatGPT Plus的C端訂閱撐起現金流,同時用低價o3-mini拉新,本質仍是“廣告+訂閱”雙輪驅動;DeepSeek則把開源做到極致,百萬tokens最低0.25元的白菜價API迅速鋪量,盈利主要靠夜間折扣、高頻調用和后續增值服務。
反觀Claude,它從一開始就把賭注壓在企業級安全與可控性上:SOC 2 Type 2、HIPAA合規、可私有化部署、版權賠償條款,直接把客單價拉到GPT-4的1.5-5倍,卻換來金融、醫療、政務等“高信任行業”的排隊買單。
在開發者生態上,OpenAI用插件商店聚攏流量,DeepSeek用開源模型降低門檻,而Claude選擇做“隱形底座”——Cursor、Composio等頭部IDE與Agent框架默認集成Claude,MCP協議讓它像USB-C一樣即插即用,開發者無需二次適配即可調用20萬token長上下文與函數調用能力,從而在高附加值場景里形成鎖定。
更深層次的區別在于“成本結構”:DeepSeek通過MoE架構把算力成本砍到對手的一成以下,OpenAI靠微軟云補貼維持低價,而Anthropic把預算砸進“憲法式訓練”與安全對齊,模型幻覺率更低、拒絕率更可預測,企業愿意為這種確定性和合規性付溢價。最終,Claude的商業化不是簡單的賣API或賣訂閱,而是打包“模型+安全框架+行業合規”的整體解決方案,讓企業在“用得起”與“用得放心”之間找到最大公約數。
在“低價搶量”和“廣告補貼”已經成了AI通用變現套路之后,Claude另辟蹊徑把“開發者主權”做成了生態入口,再用“場景閉環”完成高毛利收割,三條曲線疊加出當下最另類的AI變現樣本。
行業還在卷每百萬token幾毛錢時,Claude Opus 4直接把企業API拉到輸入15美元、輸出75美元的天花板級別——貴得離譜卻供不應求,原因在于Anthropic把SOC 2 Type 2、HIPAA、GDPR以及版權賠償打包成“合規即服務”,金融、醫療、政務客戶為一份可審計的安全報告心甘情愿付溢價,摩根士丹利風控系統接入后誤判率降至0.001%,省下的監管罰款就足以覆蓋模型成本。
其次是開發者生態的“寄生式擴張”。Anthropic沒有自建平臺,而是把Claude做成“可插拔大腦”:Zapier MCP一鍵串聯8000+SaaS,Blender MCP讓3D設計師用自然語言生成城市場景,Ableton Live MCP把作曲家從旋鈕地獄中解放出來;更激進的Claude Code直接嵌入終端,7小時持續重構、跨17個文件的協調編輯能力被GitHub Copilot選為新一代基座模型。
始于“AI安全的初心”前行在“做一個善良AI的路上”探索“安全通往AGI”的技術升級,Anthropic這家萬億估值獨角獸,要如何在AI的商業化角逐中,更勝一籌?故事,未完待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