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節教育大裁員：兩年投入或將血本無歸

字節跳動也沒能撐住這波裁員的壓力。

8月5日，字節跳動旗下教育業務（大力教育）正式開啟了大規模裁員。據AI財經社從字節跳動和大力教育的多個渠道處獲悉，瓜瓜龍、清北網校和大力家教及直播課（隸屬于大力智能）都將全面收縮，一位內部人士透露，“除了因學生需要服務而留下來的部分員工，其余都將被裁員。”

大力教育管理團隊在當日給被裁的員工寫了一封離別信，但信中并未透露裁員的規模和原因。“今天各個群里都是道別的發言。”一位大力教育的員工對AI財經社說。

教輔團隊幾乎全被裁，賠償誘人

相比于高途、作業幫和猿輔導，字節跳動此前一直對外聲稱不裁員。今年6月初，大力教育CEO陳林還在內部發表全員講話稱，“公司管理層對教育板塊是非常有信心，也有耐心，未來將持續投入。”

但“雙減”文件發布之后，大力教育也沒能擺脫裁員撤退的命運。

大力教育裁員的消息已經流傳多日。7月底就有字節員工對AI財經社透露，內部的轉崗群里基本都是教育業務的員工。而在8月4日，有員工在社交網站上透露，大力教育將于當日上午開全員會，宣布裁員。在一份字節跳動協商解除勞動合同協議書里，字節跳動解除合同的截止時間是8月8日24點。

至于裁員規模一直眾說紛紜。有字節跳動的員工稱“全部裁員”，也有員工透露“裁撤的大部分是教輔團隊”，還有員工稱“瓜瓜龍的短期班全部裁員，清北網校短期班保留了西安基地，長期班則暫時不受影響”。一位清北網校員工就在社交平臺上分享，“昨天通知開會，今天成都地區的輔導老師全部被裁員。”

圖源：視覺中國

AI財經社從多方信源了解到，大力教育目前并沒有一刀切全部裁掉或者完全放棄，像研發和硬件團隊都還保留，但龐大的教輔團隊則幾乎全部被裁，而“你拍一”和字節最早孵化的教育產品GOGOKID宣布將于8月5日停止維護。

而清北網校和瓜瓜龍由于涉及大量付費用戶，還有員工在維護。一位接近字節跳動官方的人士對AI財經社透露，清北網校和瓜瓜龍的業務不會關停，但業務確實會按照政策有所調整。調整的方向是沒有政策風險的素質教育和AI錄播課，此前瓜瓜龍已經推出了美術課程。

盡管沒有一刀切，但這次的裁員涉及人數眾多。6月7日，陳林還在內部全員會上宣布，瓜瓜龍前5個月實現了快速規模化增長，一線輔導團隊超8000人，在13個城市建立了基地。而整個大力教育的員工數已經超過2萬人。這意味著，大力教育最核心的清北網校和瓜瓜龍會有大量人員離開。

不過，相比于其他在線教育機構在裁員上的粗暴，字節跳動在員工補償上做得比較到位。比如按照績效平均數給予N+2的補償，沒有轉正的員工也能享受到同等待遇，有員工甚至在飛書感慨：“（因此）賠了一套首付款。”

除此之外，8月的社保也會正常繳納，且人員不受6個月回流期限制，剩余年假調休假全部雙倍折算成現金給員工。

字節跳動的滑鐵盧

教育一度被認為是字節跳動的第三條增長曲線。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也多次對外表達過對教育業務的看重。

陳林曾透露，張一鳴早在2016年就有了進入教育板塊的想法。而在2017年底，在與俞敏洪的一次對話中，張一鳴就表達了一個觀點：人工智能時代下，教育機構與科技公司合作是必然趨勢。

所以在2018年，字節跳動先是投資了曉羊教育、一起作業網等多家教育機構，又趕在當年5月推出第一款少兒英語一對一品牌GOGOKID，對標VIPKID，12月又收購成人教育產品開言英語。2019年5月，字節跳動開始頻繁出手，收購專注K12賽道的清北網校，11月又布局進校業務，收購極課大數據。

進入2020年，隨著在線教育因疫情站上風口，字節跳動教育業務也明顯提速。2020年3月，瓜瓜龍啟蒙系列第一款產品瓜瓜龍英語正式上線，采用“IP動畫+真人老師”的授課形式，主打2-8歲小朋友的英語啟蒙AI錄播課，并在隨后三個月內迅速完成了向思維、語文兩個科目產品的拓展。

也是這一年，字節開始大量招聘。2020年3月，陳林首次喊出“字節教育業務全年招聘一萬人”的目標，但僅半年時間后，字節教育業務團隊員工數就已經突破一萬人。

而大力教育的業務幾乎覆蓋了所有熱門賽道：啟蒙、K12、成人教育和硬件研發。用字節自己人的話說就是：All in教育。

即便到了2021年，大力教育擴張依舊生猛，在3月份宣布未來4個月將招聘1萬人，并在11個城市啟動春季校園招聘。而這一目標再次在3個月后提前完成，2021年6月，字節宣布，大力教育員工已超兩萬人。

如此大的陣仗也耗費重金。據媒體報道，2020年字節教育業務的整體預算近40億元。而2021年初，字節還計劃以每年百億元的規模持續注資教育行業，并做好了三年甚至更長時間不盈利的準備。

但如此龐大的投入，卻沒能換來字節教育業務的迅猛發展。一位字節跳動的員工評價，字節進入教育行業的時機非常尷尬，剛耕耘兩年就遇到了如此不可控的因素。

但多位大力教育的員工認為，字節跳動在教育業務上的失利，除了宏觀政策等外部不可控因素，也與陳林等管理團隊不懂教育有關。

“他最大問題就是自己沒想清楚該怎么做，今天聽張三的，明天聽李四的，到頭來一事無成。”一位在大力教育工作兩年的員工對AI財經社舉例稱，清北網校的業務負責人一直在換來換去，中層管理團隊基本半年動蕩一次，沒有人才儲備。“總是變換方向，什么都想做，但什么都做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