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低度酒“醉不倒年輕人
可樂和奶茶已經續不上年輕人的命了,如今想“快活似神仙”,還得靠酒,低度酒。
數據表明,近兩年我國低度酒市場的消費金額增速在50%以上。CBN Data《2020年輕人群酒水消費報告》顯示,90后95后成為酒市場中新鮮的增長動力,90后的人均消費已超整體水平。電商平臺上,2021年天貓“618”期間,低度酒的銷售額同比增長超過90%,其中梅子酒和果酒分別同比增長200%和100%。
低度酒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,現在深受歡迎的梅子酒、米酒已有上千年的歷史。文青女鼻祖李清照沒事兒就愛喝兩盅,詩興大發再吟幾句“昨夜雨疏風驟,濃睡不消殘酒”。千年以后,“喝酒很有趣”被放進了豆瓣“酒鬼種草拔草基地”的簡介里。便利店調酒、女生酒等概念層出不窮,由果酒、米酒、梅子酒、酸奶酒等低度酒組成的新賽道,瞄準了這些未被傳統的白酒、紅酒、啤酒舒服的味蕾。
哪里有年輕人,哪里就有資本。2021年截止5月,酒類賽道發生融資27起,總金額約25.08億元。單就低度酒賽道,2016年至今,貝瑞甜心、醉鵝娘、賦比興等超過20家低度酒品牌獲得總計30次以上的融資,它們背后站著的是經緯中國、真格基金等知名投資機構。
顯然低度酒已然成為資本蜂擁而至的“新風口”,但很難說,真真假假的故事里,又有幾個能乘風而起。
青春獻給小酒桌
年輕人為什么會愛上喝低度酒?
自然是因為好喝。
理論上來說,酒精度低于15%就屬于低度酒。但在當下的環境里,低度酒通常是區別于傳統三大酒飲白酒、葡萄酒、啤酒之外,甜味突出或無糖的氣泡酒等品類眾多的新式酒飲。
低度酒入門門檻極低。白酒里五糧液、國窖是入門級,喝到53度的茅臺才算人生贏家;紅酒則要看產地,產地一般無法拿出手,不懂為了彰顯有品要裝懂。不管紅的白的,除了要求喝酒者有好舌頭,最好還要資產雄厚。
低度酒則不一樣,五顏六色冒著氣泡,口感酸酸甜甜,可以說是進階版的奶茶和飲料,就算從未接觸過酒也能接受口味和微醺的感覺,喝得開心就好,沒人在乎你喝的是醬香還是濃香,口感夠不夠香醇濃厚。一項關于月酒水消費500元以上的年輕消費者調查顯示,年輕人最關注的是“喝得開心”和“味道好”,至于酒的檔次,他們并不是很在意。
此外,好看的酒瓶子,惜命又放縱的矛盾體質,都讓年輕人更青睞低度酒。但最關鍵的,是低度酒的消費場景不同。
《2019年白酒行業數字化發展洞察報告》顯示,42%的人因應酬或融入社交圈而喝白酒,35%是陪長輩喝,31%的人為活躍氣氛而喝。
茅臺是中年人的社交玩具,小甜酒則是通往年輕人心靈深處的秘方。年輕人只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和白酒產生禮節性關系。白酒是商務談判利器,是溜須拍馬工具,是談判硬通貨,是社交通行證,是拉近距離最高效快速的方式。
白酒可以是一切,唯獨不是年輕人的“飲料”。年輕人也并不是不喝酒,只是更在意自身需求。
前有“新員工不喝酒被打耳光”,后有五糧液旗下銷售員酒后身亡,礙于社交壓力和職場壓力被灌的酒,和自己心甘情愿喝下的酒自然不同。
低度酒通常情況下不限于喝的對象和地點,不為應酬和助興的目的,想喝就干不想喝沒人勸。某種程度上,低度酒更是被年輕人賦予了享受自我的內涵,是年輕人對頑固的酒桌文化的抵抗。
于是,傳統的“酒味”在低度酒中逐漸被淡化。與其說低度酒是酒,不如說它是將酒精飲料化,變身“略帶酒精的飲料”。
比起高度酒,飲料更像是低度酒的競爭對象。業內人士分析,同樣是飲料加酒,但花十塊錢買酒會讓人覺得便宜,而十塊錢的飲料會讓人覺得這是高端飲料。因此,低度酒的“價值感”比飲料酒精化更勝一籌。
讓資本上頭的小甜酒
低度酒讓年輕人沉淪,同樣讓市場躁動。
早在1997年,冰銳就主打即飲場景,成為酒吧、KTV的常駐嘉賓。2012年出現在《愛情公寓》里,更是讓其打開了銷路。
2013年,rio雞尾酒打著伏特加預調的旗號,搶占了國內低度酒市場的頭把交椅。面對當時日益走低的酒市場,雞尾酒不僅刷新了市場效應,還成為了與茅臺營收比肩的第一新品類酒品。當年,rio的市占率超40%,年營收達1.86億元。
果酒的成功同樣給了老酒企啟發。
2014年,五糧液推出德古拉中式預調酒,10月水井坊設立預調雞尾酒子公司,2015年茅臺在黔東南高原打造藍莓產業鏈,從原材料端開啟果酒研發,推出了果酒品牌“悠蜜”,2016年,瀘州老窖在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熱播時推出品牌“桃花醉”紅極一時,2019年成立果酒公司,推出“青語”、“花間酌”、“拾光”三款低度果酒。
其他行業的巨頭同樣按耐不住野心,成為跨界選手。做食品的黑牛食品推出達奇雞尾酒,做果汁的匯源推出了真炫雞尾酒,零食品牌喜之郎推出miko預調酒,農夫山泉上線國內第一款米酒+氣泡的新式飲料,百威推出酒精度6%的氣泡水Mike’s Hard,可口可樂也宣布開始賣酒了,推出首款0脂肪低糖的含酒精飲料TopoChico硬蘇打氣泡酒。
互聯網新貴更是對低度酒市場覬覦已久。字節不光下場做“隨我小酒”品牌,還在3月份投資酒類生產商厚血酒業,更是擁有“字節堡”、“靈感代碼”等低度酒品牌,致力于打造酒產品矩陣。
低度酒之所以被傳統酒企、創業公司、互聯網巨頭、飲料巨頭等多方勢力同時盯上,成為資本新的角斗場,除了年輕消費者和低度酒的消費需求高度契合,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。
一方面,低度酒整體市場規模大,依舊處于空白階段。2020年的618期間,低度酒類增幅一度超過80%,僅天貓新低度酒品牌就超過5000余家。只要抓住消費者的場景化需求,做好營銷,此時入局尚不算晚。
整體上看,中國有四成人以上沒喝過酒,其中女性占55.6%,而在日本這個比例只有9.1%。《日本人飲酒動向調查》顯示,日本果酒年消費量180萬噸。現在國內酒水消費趨勢逐漸向日本靠攏,這部分沒喝過酒的人就是巨大的待開發市場。
另一方面,低度酒沒有高端化。酒行業不管哪種品類,都需要高端品牌的存在,而目前低度酒定價普遍偏低,尚未出現高端化的品牌。面對上百億的市場規模,除RIO所在的百潤股份外,沒有誕生實質性的頭部品牌。資本此時介入投資,就有權利爭奪頭部地位。
低度酒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
低度酒賽道雖然吸引著大量資本涌入,但同樣也被一些機構拒之門外。原因無他,大部分低度酒品牌,都踏入了代工這同一條河流。
耗資千萬才能建設一個日產40噸的工廠,這顯然不是普通創業者可以承受的,而選擇ODM(委托設計生產)或OEM(貼牌代工)的代工模式,無疑能降低巨大的成本。
作為供應鏈服務商,“賦比興”酒廠打出“1日可成品”的口號,從低度酒口味研發到產品上線,僅需要一天,為低度酒創業客戶提供豐富的品牌和口味庫。
創業者只需要參與初期酒方向和口味的定型環節,確定自己要果酒氣泡酒還是米酒,再確定口感是要荔枝味梅子味還是白桃味,酒廠就能根據需求開始研發,一手包辦。醉鵝娘、貝瑞甜心等低度酒品牌,選擇的都是這種模式。
這種ppt的造酒模式直接決定了低度酒的低門檻。代工廠的釀造工藝和原料采購相對固定,很難做出品牌差異化,于是低度酒品牌的重頭戲,便轉移到了裝酒的瓶子上—如何讓自己的瓶子看起來更值錢。
早年間RIO憑借五顏六色瓶子造成的視覺沖擊在眾多酒水中脫穎而出,如今的貝瑞甜心,據傳為了找到好看的玻璃瓶,團隊花三個月跑遍了國內的玻璃廠。
盡管市場碎片化,產品同質化,口味趨同,以包裝和營銷打開銷路,后續產品里卻不夠持久都是如今低度酒行業的大問題,但低度酒賽道火熱依舊。
公開數據顯示,上市剛滿一年的貝瑞甜心,12個月內完成3輪融資,累計金額過億。在最近的一次融資中,CPE源峰作為領投方和鄭志剛C資本共同投資,老股東經緯中國、尚承資本持續追加投資,安可資本擔任獨家財務顧問。
2020年5月,利口白獲真格基金數百萬美元融資,青梅酒品牌冰青完成數千萬元A+輪融資,9月,估值超百億的江小白獲得C輪融資。僅僅是2021前三個月,融資金額就達到了近千萬。
但哪怕是低度酒,核心依然是品質和工藝門檻,這個商業邏輯始終不會變。Ins風、國風、二次元風,確實能夠攻占年輕人的心智,微醺的故事對于焦慮的年輕人確實受用,但有質量的推廣少之又少,借此建立品牌調性的案例更難看到。
面對千篇一律,陷在同質化泥潭中無法自拔的低度酒,消費者的新鮮感只會持續降低。天花板不夠高,供應鏈又不成熟,如何建立堅固的護城河和品牌壁壘,才是低度酒賽道該認真思考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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