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C吃面、烤串時,產業資本悄悄賺錢:年化30%,更有7000倍回報案例
1914年,已經擁有190年歷史的軍火壟斷商杜邦投資了成立6年的通用。杜邦公司總裁皮埃爾·杜邦看來,戰爭遲早有一天要結束,依靠發戰爭財絕不是長久之計。
皮埃爾開始思考杜邦在戰后的發展之后,除了在擴大在已有領域化學等方面的能力圈,他開始通過投資不同領域的公司,為杜邦的未來鋪路。
在投資通用前,杜邦與汽車領域幾乎毫無關聯。
第一次世界大戰后,也就是杜邦投資通用的2年后,通用股票漲了7倍,年銷售額漲了56%,員工數量達85000人。這讓皮埃爾狠狠的賺了一筆。皮埃爾沒有趁好收手,反而追加了一筆2500萬美元的投資,幫助通用加速發展。
有意思的是,在給通用提供財務投資之余,皮埃爾關閉了火藥工場,反而加速了杜邦在人造皮革、塑料、涂料等方面的投入,幾乎就是圍繞汽車生產制造進行了自我產業的革新。
從今天回望當時杜邦公司的戰略,給通用財務投資,還打通了自身汽車上下游產業鏈。未來,通用一邊給杜邦賺財務回報,還能一邊實現上下游的合作。
這可能是CVC最早的雛形。
如今,歷經百年,CVC已經成為中國市場上不可或缺的資本力量。細數當前市場上的大錢,如果說第一名是政府引導基金,下一個一定是產業資本。
當然,在cvc中,也有鄙視鏈。一些互聯網大廠的戰投部門在選項目時出手兇悍,“基本不看價格、不考慮成本,只要能卡到產業鏈上。”
當然,更多的CVC如今處在“既要、又要”的狀態中,既要符合產業需求,也要有回報。
01
有人未雨綢繆,有人破釜沉舟
產業創辦CVC的目的較為相近,大多數都是在自有產業鏈上下游尋找新的機會,諸如杜邦這樣,軍火大戶投資汽車的跨行業投資在今天是很少見的。
一方面,企業也在尋求自身發展,另外就是希望通過投資找到第二增長曲線。一個典型的行業就是地產。
近幾年,地產行業進入下行階段,但事實上,早在幾年前,各大地產商都紛紛布局了自家的CVC。以金茂為例,金茂資本就是金茂旗下的投資平臺,目前有兩款業務:其一做地產基金,其二做PE產業投資。
“最初,集團給我們的使命是成為集團創新的渠道、幫集團尋找第二個成長曲線。通過投資的觸角,鏈接外部資源,助力集團的產品創新。”金茂資本投資副總裁韓凱直言。
主業增長放緩,通過資本觸角找到第二增長曲線,是一部分CVC的發力點。還有一部分,則為了做大做強主業和生態。
7月12日,紹興中芯向浙江證監局遞交輔導備案,計劃在A股IPO。這家特色工藝半導體代工制造商進行首輪融資時,投資方包括中芯聚源、中芯國際。前者正是中芯國際的CVC。
“中芯國際成立于2000年,相比國外半導體產業發展是比較晚的,而半導體行業又是全球化的競爭。出發就要與全球的對手進行競爭,所以對中芯國際來說,面臨的業務環境是非常不穩定的,前有臺積電在國際上遙遙領先,整個規模也是中芯國際的十倍甚至更大。”中芯聚源管理合伙人張煥麟表示。
“所以中芯國際要培養中國的半導體企業和生態,只有生態培養起來了,才有穩定的發展環境。因此,一開始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培育支持中國半導體行業的生態發展,而且從上游的材料、裝備,到下游的設計,我們不僅僅為了中芯國際自己的業務協同在投資,而是為半導體產業在投資。只有產業發展起來,國內的機會才會更多。”
不同的出發點,但投資產業內上下游的創新企業的終點是一致的。不過,CVC雖然出發自產業,但畢竟是投資機構,從財務回報看,CVC的要求也截然不同。
02
有人不差錢,有人“既要、也要”
政府引導基金關注產業帶動的效果,那么CVC呢?是財務回報還是戰略協同?
騰訊投資的總經理李朝暉曾表示,“在戰略價值和財務價值之間,我們努力地尋找平衡。如果我們覺得沒有給商業社會帶來足夠的價值,或者商業行為非常浮躁和不負責任,即使很賺錢我們也不投。”這或許代表了相當一部分CVC機構的想法。
事實上,諸如騰訊、阿里這樣的大廠戰投或CVC,對于戰略協同更為看重。某互聯網大廠告訴融資中國,“基本不考慮價格和成本,只要卡在了產業鏈上就會投資。”
不過,隨著時間推演,政府引導基金到了清算期發現,一些基金的成績不佳,產業引導效果也不盡如人意,而CVC如今,也開始“既要、又要”,這種既要產業協同,又要財務回報已經成了行業普遍的現象。
張煥麟透露,中芯聚源如今年化在30%左右,“趕上了好時代,我們有幸給LP帶來了很好的回報。目前,我們的投資基金年化在30%左右。尤其是在投資周期相對長的半導體行業里,這個表現很不錯。當然,作為投資機構來說,給LP帶來回報是一定的,同時也要協同半導體產業發展。”
同樣,上汽產投的年華化做到了26%上下。
“2012年產投成立的時候,正趕上汽車行業變革,當時我們的目標就是做集團的戰略服務支撐,定位是‘瞭望塔’——通過對新技術、新的商業模式的投資布局,助力集團主業發展。后來,我們做了行業的投資后才發現,只有站在行業的高度為行業做貢獻,才能真正為自己做貢獻。”上汽產投總經理劉培龍表示。
“我們做CVC的過程中,剛好趕上新能源的高速發展,我們也賺了些錢,作為投資機構,這些年我們的年化收益在26%左右,也是不錯的。但是CVC機構不能只想著賺錢,戰略定位一定是第一位的,這些年來,在行業里走得越來越遠,可以說支持產業的初心不變。”
投資的戰略價值是大于財務價值的,但也要兼顧LP的財務回報或者返投,CVC的考核機制顯然更為復雜,但這支更具耐心的資金,也在收割更大的回報。
03
比耐心、比定力,CVC回報不菲
對產業而言,CVC是“未雨綢繆”,是“破釜沉舟”。但不同于獨立的投資機構,CVC在募資和投資上也有優勢。
從募資看,CVC的起跑,主要都是產業資本的錢為主,在VC基金社會募資進入困境時,CVC的儲備更為豐富。不過,近幾年,CVC也面臨著獨立運營的挑戰。母公司出資為主,但也要輔以社會化募資。政府引導基金成了CVC一個更好的選擇。另一方面,政府引導基金也樂于與當地產業相結合。
比如上汽產投就在多個地方設立了基金,包括深圳、廣州、江蘇、山東、北京等等。“早期的時候沒人跟,都是我們自己拿錢投出行業的影響力。目前來看,產業投資和政府結合是一個比較好的方式,目前我們運作的都很順暢,也都獲得了各自的項目,獲取了收獲。”劉培龍表示。
“因為我們來自產業,所以返投不是問題,而且我們和很多地方政府都有合作,上海、紹興、蘇州、寧波、天津,現在也正在廣東成立一個半導體的產業基金,當地有產業環境,而且還能做進一步發展、共贏,所以我們從來沒覺得返投是很難的事情。”張煥麟介紹,“因為我們和各地合作的成功案例,我們合作的各個地方政府,一般都愿意持續做我們的LP,繼續投資我們的基金。”
從退出看,因為CVC能夠容忍的時間更長,也讓其能夠收獲更高額的回報。一個經典案例就是騰訊。
2000年,IDG投資了騰訊,但因騰訊難以商業化,一年后,IDG將其持有的騰訊股份賣給了南非報業集團。這筆投資讓IDG賺了60倍,但騰訊的成長,在被IDG出售時,才剛剛開始。
南非報業集團在2001年,以3200萬美元的價格,從李澤楷、IDG資本和騰訊創始人團隊手中購買了46%的股權。此后,直到2018年3月才減持了第一步筆,當時南非報業承諾,三年內不會再減持。經過上市攤薄和唯一一次減持,南非報業持有騰訊30.99%的股份,要知道,即便是馬化騰,持股比例也不足9%。
今年4月,南非報業宣布減持1.92億股騰訊股份,占總股本的2%,價格為1141.75億港元。
目前,南非報業持有騰訊市值約2180億美元,加上已經套現的245億美元,南非報業在騰訊這筆投資上,總收益是2425億美元,累計收益回報為7132倍,年復合回報率高達55.83%。在整個創投行業也無人能敵。
之所以不減持退出,原因就在于南非報業沒有存續和退出壓力。這就決定了,CVC更有耐心。
中國CVC能否走上這條耐心的扶持產業之路,從目前看是可行的。尤其是近幾年極為活躍的騰訊、阿里、百度、小米系戰投,動作不斷,更有資本支持,在退出上,壓力不大。近幾年,互聯網大廠派系的CVC也紛紛出海,尋找海外值得投資的標的,目的就是找到下一個發展中的“騰訊”和“阿里”。
除了互聯網派系,地產、芯片、IT等行業的CVC也通過更高的收益證明,這條路是行得通的。但如何平衡財務和戰略,如何給團隊發放激勵,如何在獨立運作和協同發展中取得平衡,則仍需時間驗證。